【朝耀】Flipped怦然心动
日常向
模特朝x艺术生耀，尝试写一下这样子的两人
希望喜欢
王耀穿着松垮的校服，一只袖子垂下来遮住了手，另一只袖子挽了起来，露出光洁的手臂。
颜料瓶和调色盘胡乱的塞在一个边缘已经起毛的纸袋子里，袋子躺在木地板上，几个瓶子滚落出来，瓶盖没有扭紧，瓶子里的颜料渗了一地的花绿。
王耀两手都拿着画笔，一支勾勒线条，一支大面积上色，他的脚下放着几个装满了清水的蓝色橡胶水桶，周围的木地板上围着一圈深色水渍。
手在纸上画了几笔，几缕散下来的头发随着动作落在刚涂了颜料的画上，浸了浓稠的颜色，王耀随意的把头发捋到耳后，手里握着的画笔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度，画笔笔尖蘸着的饱满的颜料洒在脸上，成了一道水痕。
王耀抬手用手背抹了抹，将脸上的凉意抹走。
他面前的模特动了动因为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而僵硬的身体，视线落到王耀脸上——绿色的颜料在脸上抹开，像是小孩子玩闹弄花了脸，原本是滑稽的画面却因为那张脸反而无端的好看起来。亚瑟·柯克兰出神的看着，直到王耀画完了几笔，抬头看过来时，才移开视线发出几声笑声“耀，你的脸上有颜料，真难看。”
“亚瑟，别动。”王耀放下画笔，用校服袖子胡乱的擦了擦脸，看了看校服袖子上新沾上的绿色颜料，又拿起了画笔。
亚瑟·柯克兰不说话了，他尽量使自己在王耀要求的姿势下站得舒服一点，他半靠在一张软椅上，手里拿着一朵王耀从邻居的花盆里折来的玫瑰，脚下放着几个可爱的毛毡松鼠和兔子，王耀在早上布置完一切后告诉亚瑟·柯克兰“你想象你在森林里，你在等待一场约会。”
亚瑟·柯克兰开始的几个表情都让王耀不满意。
“太僵硬了。”
“不行，你看起来就像是在挑衅所有人。”
“你现在看起来想要搭讪别人。”
“你眼里要有等待和期待，而不是无聊的看着前面。”
等待和期待？亚瑟·柯克兰看着王耀，好吧，我要想象我在森林里，我在等待一场约会，我和王耀的约会，等等，我和王耀？如果我是在等待王耀和我约会....亚瑟·柯克兰的表情变得温柔，眼里带着笑意，目光像是搅拌着一罐麦芽糖，但又坚定的看着前方。王耀满意了，回到画架后拿起画笔。
画笔在画纸上发出细微的响声，偶尔还有王耀将笔放到水桶里清洗的水声，亚瑟·柯克兰看着王耀，王耀看着画纸和亚瑟·柯克兰，周围安静的仿佛能听到阳光将灰尘灼烧的声音，时间似乎不在这个房间里经过，但时间已经经过了，亚瑟·柯克兰感觉他的身体关节开始酸痛，腿部微微颤抖。
王耀看了眼眼前模特不自然的勉强的站姿，停下了手里的画笔，“你休息一下。”
亚瑟·柯克兰立刻瘫坐在地上，一个毛毡松鼠被压到他的屁股下面，亚瑟·柯克兰连忙把毛毡松鼠抱到自己怀里，然后揉了揉自己的大腿，抬头看王耀“画到哪里了？”
王耀没有回答，他站在松木画架后面，正低头在画纸上勾勒一些细节，他身后镶着橡木边的窗户敞开着，窗外堆簇着的紫阳花，远处叶子在正午的阳光下微微发亮的法国梧桐和窗沿上蔚蓝色的天空似乎要挤进房间里来，阳光泄进来，落了一半在王耀身上，许多金色的灰尘在空气里上下浮动，不停涌进来的金色的光线刺激得亚瑟·柯克兰有了泪意，但他不愿意闭上眼睛或者转过脸，他眯了眯眼睛看着王耀，他觉得他看见的像是维梅尔笔下的一幅画。
“你饿了吗？”王耀把画笔扔进画架下的盒子内，走到亚瑟·柯克兰旁边坐下。
亚瑟·柯克兰闻到王耀身上清淡的雪松气息和别的木质香，仿佛他和王耀已经置身于森林，他们坐在草地上，他怀里的毛毡松鼠和旁边的毛毡兔子都变成真的，亲热又好奇的看着他们。亚瑟·柯克兰从口袋里掏出纸巾一边擦拭沾在王耀袖子上的颜料，一边问“你喷了香水？”
“Kenzo的风之恋，你饿了吗？”王耀看着自己袖子上已经干结成块的颜料，亚瑟·柯克兰发现纸巾已经擦不掉成块的颜料后把纸巾扔到地板上，低头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把颜料块剥落。
“你想吃什么？”亚瑟·柯克兰没有抬头，王耀看着地板上那张揉着一团的纸巾，想到了另一条街上贩卖的饭团，于是推了推他“走了，我们去吃饭团。”
亚瑟·柯克兰走在后面，王耀走在前面，王耀偶尔停下来看着墙角上躺着睡觉的猫和开了一大簇的花，亚瑟·柯克兰来不及停下脚步于是两个人便撞在一起，王耀也不给反应，维持着两个人撞在一起的姿势看他的猫和花，看得心满意足了就继续往前走。亚瑟·柯克兰看着眼前那人被中午的阳光笼罩的轮廓，他知道这只是王耀的一个习惯，画家的灵感突如其来，王耀从一处能发现灵感，便都要停下来思索观察一番，却还是因为两个人刚才的亲密动作脸颊微微发烫。
两个人走进饭团店，门扉上水蓝色的陶瓷风铃被风卷得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们坐在一扇玻璃窗下，玻璃窗中间镶嵌了一小块圆形的彩绘玻璃，被光线投影到桌子上。亚瑟·柯克兰认真的看着菜单上不同配料和形状的饭团，王耀看着桌子中央椭圆形的鱼缸，彩绘的光线倒映在透明的偶尔有涟漪的水里，里面游着的鱼像是装满了故事从中世纪游来。
点的几份饭团一一被戴着白色压花帽的女孩端上桌，饭团小巧，盛放的盘碟也别致，素白的瓷面上绘有红色的荔枝和相称的几片绿叶，王耀又专心的看起盘碟。亚瑟·柯克兰则专心的把饭团里的青瓜丝挑出来——王耀不喜欢吃青瓜，在食物里遇到都要挑出来，然后淋上酱汁，再放到王耀的盘子里。王耀抬头对他笑一笑，亚瑟·柯克兰还不会用筷子时都是王耀手执手教他使用，亚瑟·柯克兰爱吃鱼肉，王耀就耐着心把整盘鱼肉剔骨，亚瑟·柯克兰喜欢吃鸡肉，又不喜欢吃鸡皮，还觉得骨头硌口，王耀就把整盘鸡肉去皮，再把鸡肉撕成肉丝，豆腐丸子这些难夹的食物夹进他的盘子里让他用勺子舀着吃，不耐烦了就用自己的筷子夹了食物塞进他的嘴里，现在亚瑟·柯克兰已经学会使用筷子，两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转换了身份，由他照顾着王耀吃东西了。
吃了饭团，又各自捧了一杯奶茶，阳光的热度适宜，于是两个人肩挨着肩，在路边高墙的阴影里慢慢走回来，偶尔吹来一阵热风，把王耀的几缕头发拂到亚瑟·柯克兰的脸上，留下短暂的痒意。
“耀，这家店的奶茶很好喝，饭团也很好吃。”
“嗯，今天的天气很好。”
“风吹得也很舒服。”
王耀的画完成时已经是下午，亚瑟·柯克兰一边蹲在地上清洗橡胶水桶里的画笔和调色盘，一边抬头看他的画像，他靠着的软椅被画成了长满藤蔓和花的高背椅，他拿着的玫瑰上画了一个坐着的精灵，他身后是郁郁葱葱藏着鹿的树木，那些可爱的毛毡动物在画里穿上了可爱的小衣服，画里的他穿着绿色坎肩，露出里面白色的花边衬衫，表情温柔，眼睛深情的看着前方，等待接受他玫瑰的人到来。
王耀很少画人物画像，并且几乎每次都把模特画成黑影，亚瑟·柯克兰在答应做王耀的模特后还在担心王耀会不会把他画成美国都市传说里的Slender Man，现在他松了一口气，同时感到不可思议，他仔细的看了看画里的自己，投下斑驳光影的金色头发，比周围的绿色更绿的眼睛，装饰着莨苕叶和葡萄藤的绿色坎肩和花边衬衫......绿色坎肩和花边衬衫？
亚瑟·柯克兰低头看着自己的蓝白色格子衬衫，不由得失笑，王耀能从蓝白色格子衬衫里看到绿色坎肩和白色花边衬衫，能从眼睛里的深情看到心里的爱吗？
亚瑟·柯克兰把洗净的画笔排列在橡胶水桶边晾干，然后细心的用亚麻布一支一支把笔头包起来，再整齐的放进纸袋子里。王耀蹲在一旁，用纸巾把亚瑟·柯克兰手上的颜料水痕擦干净。
把干净的颜料盘也放进纸袋子后亚瑟·柯克兰站了起来，酸痛的腿抽搐了一下，亚瑟·柯克兰扶着画架，把画像小心的卷起来，一天过去了，他的电话震动了几次，都被他悄悄摁断。王耀站在他身边看着窗外的黄昏，亚瑟·柯克兰看着他，微微走神，他的那双眼睛总是最清澈的，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漂亮的眼睛。
可能是因为我喜欢他，才这样觉得吧。
王耀看着远处几块涂抹上红色和金色的云，那块金色的云是头发，下面的树是眼睛，路是嘴巴，王耀不自觉的握紧了残留着绿色颜料的袖子，云从白色变成金色要多长时间呢？树从褐色变成绿色要多长时间呢？路从黎色变成灰白色需要多长时间呢？王耀不知道，一幅人物画像从下笔到完成要多长时间呢？王耀知道，只要一个上午，模特又是他极熟悉的人，他不用眼睛也能感觉到的人，他很快画完了画，但剩下的时间他仍然拿着画笔站在画架后面，偶尔凭空挥几笔，让他的模特辛苦的站在面前拿着玫瑰，深情的等待一场画里的约会不过是为了延长他们画外的约会。
“耀，你要给这幅画起什么名字？”亚瑟·柯克兰用一根绿色的绳子把卷起来的画系上，随口问了一句。
王耀给他的画起名一向随意，多是用日期和天气命名，亚瑟·柯克兰有些忐忑不安，这幅画的名字应该是《x月xx日》、《晴》或者《x月xx日晴》？
“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王耀转过身，没有回答疑问。
“umm，我很喜欢那个小精灵，还有松鼠和兔子，它们很可爱。”事实上我喜欢得不行，我一直希望我有一个小精灵，而且你把我画成了森林少年，我一直梦想这样。
“你之前说过你喜欢这些，所以我画了进去……我是说，它们很可爱。”
“是的……你画得很好。”
两个人都微微偏着头沉默下来，眼神飘忽，视线又忽然的看到一起，对方眼里的感情都太炙热了，两个人像被烫到一样赶忙将视线移开。
打扫干净画室，窗外的云只剩下深蓝色和红色了，远处看得到的地方已经点亮了路灯。
王耀斜挎着双肩包，抱着毛毡动物站在一边看着亚瑟·柯克兰锁画室的门，门锁发出咔哒声后亚瑟·柯克兰看了一眼王耀，把钥匙递给他，两双手触碰了一下，又都恋恋不舍的离开。
王耀接过钥匙塞进校服口袋里，踟蹰了一下，身上闷出了热汗，然后把手上拿着的画像递过去，“送给你。”
亚瑟·柯克兰为这突如其来的礼物愣了愣，伸出手接过，郑重的像是捧着名画，脸上后知后觉的全是笑意“谢谢！”王耀快速的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笑容“不用谢，走吧。”
走廊的灯整齐的亮了起来，从这一头到另一头。王耀走在里侧，抿着嘴在想别的事情，亚瑟·柯克兰看到他们的影子被拉得极长，他故意走慢半步，让他们的影子亲密的依偎着。
走到了街上，两个人紧紧的挨在一起。
街上走的人很多，可谁都不知道我爱着我身边的这个人。他们两个人这样想着，在晚风里，在路灯下，在人群中走了过去。
END
